重慶市高法院、市檢察院、市版權局聯合發布2023年度著作權保護典型案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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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者按  

為貫徹習近平文化思想和黨的二十大關于文化建設的戰略部署，促進文學、藝術和科學作品的繁榮發展，加強對著作權人和相關權利人的保護，積極推廣優秀作品傳播利用，增強人民群眾對于文化創新創造的獲得感，在“4.26”世界知識產權日到來之際，重慶市高級人民法院、重慶市人民檢察院、重慶市版權局聯合發布2023年度著作權保護典型案例。案例主要涉及著作權權屬審查、游戲畫面作品保護、打擊侵犯音樂作品著作權、打擊網絡盜版電影以及計算機軟件著作權保護等。

案例一

游戲開發者對具有獨創性的游戲動態運行畫面享有著作權
——原告某甲科技（成都）有限公司與被告北京某乙科技有限公司著作權侵權糾紛案

（重慶市高級人民法院發布）

【關鍵詞】

游戲畫面  網絡直播  實質性相似

【基本案情】

原告某甲科技（成都）有限公司系《A》游戲的開發者，許可原告重慶某丙信息技術有限公司使用全部游戲元素，并有權以自己名義單獨起訴或共同起訴侵犯《A》游戲著作權的行為。某丁APP運營主體為被告北京某乙科技有限公司。某丁APP的游戲主播未經授權以網絡直播方式傳播《A》游戲內容。APP還開發大量《A》游戲直播空間，在顯著位置推薦主播的直播內容，并為直播提供充值結算渠道。原告深圳某戊計算機系統有限公司向某乙公司發送侵權投訴郵件，要求北京某乙科技有限公司立即停止在某丁APP上直播《A》游戲的侵權行為。截止2018年10月，某丁APP國內的日活躍用戶超過2億，月活躍用戶超過4.5億?！禔》游戲主播的粉絲量呈逐漸上升趨勢?，F某甲科技（成都）有限公司等認為北京某乙科技有限公司等構成著作權侵權，請求法院判決北京某乙科技有限公司等立即停止通過APP平臺以直播方式傳播《A》的游戲內容的行為，并賠償經濟損失5000萬元及合理開支20萬元。

【裁判理由及結果】

法院認為，《A》游戲有豐富的人物及場景，技能特效精美，層次豐富，體現出創作者對美術、人物角色設定、戰斗主題的獨特選擇、編排，通過整體運行的畫面講述了世界紛爭與英雄戰斗的故事，具有較高的獨創性。雖因玩家操作不同，游戲運行畫面有一定的變化，但不同的動態畫面只是不同玩家在預設系統中選擇不同操作而呈現的結果，認定《A》游戲連續運行動態畫面符合著作權法所保護的作品特征。他人直播《A》游戲連續運行動態畫面需要獲得著作權人的許可，而某乙公司作為經營游戲直播業務的平臺，開設專門“游戲頻道”并從直播中直接獲得經濟利益，未經原告許可，故某乙公司行為構成著作權侵權并應承擔相應民事責任，最終判決某乙公司等賠償原告經濟損失及合理維權費用共計500萬元。

【典型意義】

本案明確游戲開發者對具有獨創性的游戲動態運行畫面享有著作權，未經許可的游戲直播行為侵犯了游戲開發者的著作權。而游戲直播平臺是否承擔侵權責任需根據平臺與主播的關系以及平臺是否構成間接侵權等方面確定，從而更好地維護游戲開發者、直播平臺、主播、網絡用戶等主體的利益。本案對游戲網絡直播產業的良性發展提供了法治保障，為游戲網絡直播各主體的行為提供了具體指引，有利于加強網絡空間社會治理、推動游戲直播產業的健康發展，繁榮我國文化市場。

案例二

著作權登記證書的初始推定效力與著作權權屬審查
——四川某印務公司與崇州市某印刷制品廠著作權侵權糾紛案

（重慶市高級人民法院發布）

【關鍵詞】

作品登記  著作權權屬認定     

【基本案情】

四川某印務公司成立于2014年10月，經營范圍包括印刷、廣告設計、標識標牌制作、安裝及各類紙張銷售等。四川某印務公司于2021年7月27日、2021年8月4日先后取得《作品登記證書》兩份，登記作品名稱為“快樂童年”“放飛夢想”，登記創作完成時間均為2018年11月8日，登記首次發表日期均為2018年12月1日。崇州市某印刷制品廠成立于2018年11月21日，系個人獨資企業，經營范圍包括銷售紙品、其他印刷品印刷等。崇州市某印刷制品廠于2022年6月29日取得《作品登記證書》兩份，登記作品名稱為“童年夢想”“彩色的夢”，登記創作完成時間均為2021年8月20日，登記首次發表日期均為2021年8月28日。崇州市某印刷制品廠于2021年9月17日將“童年夢想”“彩色的夢”圖案用于練習本封面以申請外觀設計專利權，并于2022年1月取得外觀設計專利證書。經比對，四川某印務公司登記作品“放飛夢想”“快樂童年”分別與崇州市某印刷制品廠取得外觀設計專利權且用于被控侵權產品外觀的圖像（即崇州市某印刷制品廠登記作品“彩色的夢”“童年夢想”）除了在色調、人物、草木、飛鳥等部分細節上存在細微差別外，在整體構圖、色彩、風格與表達上基本一致，構成實質性相似。四川某印務公司認為崇州市某印刷制品廠的行為侵害了其依法享有的著作權，故提起訴訟請求崇州市某印刷制品廠立即停止侵權并賠償損失及合理維權開支共計10萬元。

【裁判理由及結果】

法院認為：我國著作權法保護的作品系能以一定形式表現且具有獨創性的智力成果。對于作品權利人的認定，著作權登記證書能夠作為初步證據，但如果存在相反證據，人民法院則應結合證據認定作品的權利歸屬。崇州市某印刷制品廠舉示證據顯示，在四川某印務公司著作權登記證書載明的創作完成時間和其主張的實際創作時間之前，互聯網上已經存在非常近似的表達，與涉案“放飛夢想”圖片除彩虹、上方云彩等背景細節不同外，主要人物、背景、構圖等方面基本完全一致；與涉案“快樂童年”在全圖卡通兒童形象（包括人物造型、衣著、整體形象及細節等）、鉛筆、卡通與鉛筆的整體造型等方面均基本一致。故無法認定涉案四川某印務公司主張權屬的圖片與互聯網上的已有圖片相比較，構成具有獨創性的新作品。因此崇州市某印刷制品廠的被控行為不構成對四川某印務公司的著作權侵權，遂駁回四川某印務公司的全部訴訟請求。

【典型意義】

著作權登記證書可以作為認定作品權利歸屬的初步證據。但是被告在著作權侵權糾紛中舉示初步證據證明在登記創作日期以前，已經存在與登記作品相同或近似的他人作品，或者公有領域存在與登記作品相同或近似的表達，人民法院應當對作品權屬進行實質性審查。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著作權法》第3條和《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著作權民事糾紛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第7條規定，原告應當進一步對登記作品的獨創性承擔舉證證明責任，同時應當提交創作底稿等材料對創作過程予以解釋說明。如果原告不能對其創作過程進行合理解釋說明，或者不能證明登記作品相較于他人在先作品或公有領域表達具有獨創性，人民法院不能僅憑著作權登記證書認定涉案作品的權屬。

案例三

懲罰性賠償責任的承擔應避免增加社會成本
——重慶某文化公司與重慶市某小學、重慶某科技公司著作權侵權糾紛案

（重慶市高級人民法院發布）

【關鍵詞】

懲罰性賠償 社會成本 停止侵害     

【基本案情】

重慶某文化公司按照重慶市某小學的要求設計了雕塑作品，但雙方始終未就設計費達成一致意見。重慶某科技公司系重慶市某小學項目的委托代建管理單位，其僅在招標公告提到投標報價應包含補償本工程設計費用8000元。重慶某文化公司在未中標的情況下要求重慶市某小學和重慶某科技公司停止使用其相關設計。后重慶某文化公司發現重慶市某小學的校內及入口擺放有極其相似的雕塑供公眾參觀。重慶某文化公司認為重慶市某小學和重慶某科技公司的行為侵害了其著作權，故提起訴訟請求重慶市某小學拆除侵權雕塑，并主張經濟損失和合理費用共計63.1萬元。

【裁判理由及結果】

法院認為：重慶市某小學和重慶某科技公司明知無權使用重慶某文化公司的設計仍然使用相關設計制作雕塑，且擅自進行修改，侵害了重慶某文化公司對作品的修改權、復制權和展覽權。關于責任承擔，一方面，重慶市某小學和重慶某科技公司明知重慶某文化公司設計了涉案作品，在雙方就設計費磋商未果的情況下，使用上述作品制成雕塑具有明顯的主觀故意。二者制作雕塑并放置在校內及學校入口供人參觀是一個持續性的侵權行為，受眾范圍較廣，并修改了設計，且在收到終止使用聲明后，仍繼續使用上述作品，構成情節嚴重。二者應當頂格承擔5倍懲罰性賠償責任。但另一方面，重慶市某小學和重慶某科技公司拆除雕像后重新設計、施工產生的成本，以及拆除原雕塑、重新招標等相關費用，加上上述工作的時間成本遠遠大于賠償金額，而5倍賠償足以彌補著作權人的損失。綜合上述因素，從當事人意思表示以及減少社會成本、提高社會效益出發，法院判決不拆除侵權雕塑，酌情判決二被告賠償177813元。

【典型意義】

知識產權既是私權，又具有很強的公共產品屬性。知識產權侵權責任的承擔應避免增加社會成本。當頂格判決5倍賠償足以懲罰故意侵權行為而繼續判決停止侵權將造成社會資源浪費時，可以不再判決停止侵權，通過加重賠償責任但不停止侵權方式實現知識產權保護和公共利益兼得。該案充分考慮這一屬性，在尊重著作權的基礎上，堅持資源有效利用原則，以債權方式化解侵犯絕對權糾紛，既充分實現了著作權的收益，也兼顧了使用人的需求。

案例四

涉案音樂作品數量眾多的侵犯著作權案件的權屬、授權認定
——黃某侵犯著作權案

（重慶市人民檢察院 重慶市版權局聯合發布）

【關鍵詞】

侵犯著作權罪  音樂作品  抽樣取證  

【基本案情】

2014年2月至2021年11月，黃某在重慶市渝中區家中租賃服務器搭建“樹下音樂論壇”音樂下載網站，其擔任該網站唯一管理員、經營者，管理員賬號名稱為“荒野之樹”。黃某通過從境外網站購買、免費網站下載、黑膠唱片數字化等方式，獲取10萬余首國內外歌曲后上傳至其付費開通的18個云網盤。黃某未經著作權人許可，使用“荒野之樹”賬號在其經營的網站內發布包含上述音樂專輯、音樂名稱、云下載鏈接等信息的帖子?！皹湎乱魳氛搲本W站實行會員制，會員通過在網站內貨幣充值以1:1比例獲得“樹幣”，使用“樹幣”付費獲取歌曲云鏈接和提取碼，用于在云網盤轉存或者下載音樂。經鑒定，“樹下音樂論壇”網站發布的音樂主題帖子總數2.5萬余條，涉及音樂作品10萬余首，其中1.4萬余條主題音樂帖子的購買記錄為8萬余次。該網站注冊會員數6萬余人，充值會員數2千余人，充值金額共計人民幣50余萬元。

【處理過程及結果】

2020年11月，公安機關接文旅部門移送線索，對黃某侵犯著作權案立案偵查，檢察機關提前介入，向公安機關提出通過抽樣取證，并結合在案其他證據認定涉案作品權屬及授權情況的取證思路以及及時對網站后臺數據進行提取等建議。審查起訴階段，針對黃某及其辯護人提出的應以抽樣確權的1500余首音樂作品作為定罪量刑依據。檢察機關認為，按照《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檢察院、公安部關于辦理侵犯知識產權刑事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意見》中有關“抽樣取證”的規定，本案隨機抽取的音樂作品涵蓋中文、英文等不同類別歌曲，分屬于不同的唱片公司，符合抽樣取證規范。黃某到案后多次供述其未取得音樂作品權利人的授權，也未提供任何其獲得著作權授權的相關證據材料，且無任何證據證明涉案音樂作品的權利人已放棄相關著作權。國際唱片業協會（瑞士）北京代表處已出具版權證明，證明黃某未取得授權。因此，應以全部的10萬余首音樂作品認定侵權數量。最終，法院全部采納了檢察機關的意見，以侵犯著作權罪判處被告人黃某有期徒刑三年，緩刑四年，并處罰金人民幣五十五萬元。

【典型意義】

本案被中宣部版權管理局、公安部食藥偵局、最高檢知產辦等五部門列為聯合督辦案件，明確了涉案音樂作品數量眾多的侵犯著作權案件的權屬、授權認定問題。該類案件辦理中，檢察機關派員提前審查證據材料，建議公安機關采取抽樣取證方式確定涉案音樂作品權屬及授權情況。審查起訴階段，檢察機關注重對抽取樣本是否具有代表性、抽樣范圍與其他在案證據是否相符、抽樣是否具備隨機性等影響抽樣客觀性的因素進行審查，同時結合行為人供述和辯解及涉案音樂作品是否存在權利人放棄權利、權利不受我國著作權法保護、權利已過保護期限等情形，依法準確認定侵權音樂作品數量。在依法辦好案件同時，檢察機關堅持治罪與治理并重，結合案件中反映出的音樂作品網絡侵權風險點，向文旅委等部門提出了強化監管的建議，推動強化音樂版權領域的綜合治理，筑牢知識產權強國和文化強國建設的保護屏障。

案例五

嚴厲打擊網絡侵權盜版行為
——重慶市大足區貓咪藍光批發店侵犯著作權案

（重慶市人民檢察院 重慶市版權局聯合發布）

【關鍵詞】

著作權  盜版電影 網絡侵權  同源性鑒定

【基本案情】

2019年底至2023年2月期間，被告人鄧某某以營利為目的，未經北京愛奇藝科技有限公司、國際唱片業協會、美國電影協會等著作權人許可，開設“藍光貓咪”網站，在淘寶網上開設“貓咪藍光批發”購物平臺店鋪，購買電腦、刻錄機、打印機等硬件設備，聘用饒某某蔣某某等人，在重慶市大足區龍水鎮制作盜版電影硬盤和光盤，并面向全國不特定人群批發和零售，非法經營數額240余萬元，鄧某某從中非法獲利13萬元。經鑒定，該案扣押的硬盤及光碟等音像制品隨機抽樣的600部音像制品與“愛奇藝”在線視頻中同名音像制品為同源錄制形成。

【處理過程及結果】

2022年10月，重慶市大足區公安局接群眾舉報，有人在重慶市大足區龍水鎮加工制作盜版電影硬盤和光盤，在重慶市大足區新聞出版局的協調和支持下，2023年2月1日，民警在重慶市大足區龍水鎮將被告人鄧某某查獲，在其家中查獲并扣押仿刻錄用母盤、成品及半成品光盤等涉案物品。檢察機關提前介入，建議公安機關在線提取、固定和保全涉案網站影視作品目錄、淘寶網站銷售明細。檢察機關、公安機關與版權管理和行政執法部門，多次組織專家咨詢論證，就抽樣取證辦法、版權認定單位、同源性鑒定機構及方法等方面達成一致意見。2023年11月2日，大足區檢察院對鄧某某提起公訴。同年11月21日，大足區法院判決被告人鄧某某犯侵犯著作權罪，判處有期徒刑三年二個月，并處罰金人民幣十五萬元，追繳鄧某某違法所得十三萬元。同年11月6日，大足區檢察院對饒某某作出不起訴，并建議區文旅委給予饒某某行政處罰，后大足區文化市場綜合行政執法支隊對饒某某進行行政警告。

【典型意義】

本案被中宣部版權管理局、公安部食藥偵局、最高檢知產辦等五部門列為聯合督辦案件，案件的成功偵破，及時斬斷伸向盜版熱播影片的黑手，對地下侵權盜版市場形成明顯震懾。針對本案著作權網絡侵權存在視聽作品數量眾多、權利人分散、侵權證據難以固定、侵權作品是否構成實質性相似等問題，法院、檢察院、公安局、版權局等部門協作配合，建立定期會商制度，組織專家咨詢論證，準確把握“未經著作權人許可”的證明方法，規范侵權作品數量眾多的抽樣取證與同源性鑒定程序，正確適用法律。落實寬嚴相濟刑事司法政策，依法、規范適用相對不起訴，強化跨部門協同保護，推進知識產權行政執法與刑事司法雙向銜接。該案是落實“劍網”專項行動重點任務、加強網絡版權整治的典型案例，對規范互聯網領域版權秩序具有示范意義。

案例六

侵犯計算機軟件著作權犯罪行為性質認定
——重慶首例侵犯數控系統軟件案

（重慶市人民檢察院 重慶市版權局聯合發布）

【關鍵詞】

計算機軟件  著作權保護  非法經營數額  企業合規

【基本案情】

被告人官某系重慶某機械設備有限公司（以下簡稱某機械公司）、重慶某科技公司實際控制人，被告人李某系某機械公司臨聘技術人員。2012年至2017年，某機械公司從成都某數控公司采購數控系統主板芯片中的數控軟件用于本公司機床數控系統的生產、銷售。2017年底，官某為謀取非法利益，安排李某對上述成都某數控公司芯片中的軟件進行破解。遂后李某聯系吳某某通過反向工程獲取了成都某數控公司芯片中軟件的十六進制機器碼，后官某將非法獲取的軟件十六進制機器碼用于設計、制造“乾波”品牌的988Ｔ系列數控系統產品，并分別通過某機械公司、重慶某科技公司等將侵權產品銷售。經查，官某非法經營數額為23.22萬元。經鑒定：上述查獲的988Ｔ系列數控系統侵權產品的主板芯片程序與成都某數控公司享有著作權的計算機程序的十六進制機器碼相似比例為99.99%。

【處理過程及結果】

2021年12月20日，北碚區文化旅游委根據“兩法銜接”工作機制將該案移交北碚區公安分局，北碚區公安分局于次日立案偵查，并邀請北碚區檢察院提前介入引導偵查。北碚區檢察院針對涉案芯片中軟件源代碼的屬性、侵權產品銷售數量與非法經營數額等認定提出補充偵查意見。案件移送審查起訴后，北碚區檢察院審查查明官某未經著作權人許可，通過反向工程獲取芯片中軟件十六進制代碼，并將非法獲取的十六進制代碼用于設計、制造數控系統產品進行銷售獲利，應認定為復制發行計算機軟件行為，應以侵犯著作權罪追究刑事責任。為準確認定非法經營數額，北碚區檢察院組織重慶大學、西南大學相關領域專家咨詢論證，明確含侵權代碼的芯片只是數控機床控制系統的一部分，應當綜合考慮含侵權代碼的芯片在整個數控機床控制系統中的價值比例、同類芯片的市場價值等因素認定。北碚區檢察院對涉案某機械公司依法開展企業合規建設，合規整改后對某機械公司微罪不起訴。檢察官充分釋法說理，敦促官某、李某自愿認罪認罰、退賠被害單位損失，經檢察公開聽證，依法對李某微罪不起訴。2023年11月30日，北碚區檢察院以侵犯著作權罪對被告人官某提起公訴。同年12月21日，重慶市北碚區人民法院作出一審判決，采納檢察機關指控的事實和量刑建議，以侵犯著作權罪判處被告人官某有期徒刑二年，緩刑三年，并處罰金人民幣十二萬元。

【典型意義】

本案被中宣部版權管理局、公安部食藥偵局、最高檢知產辦等五部門列為聯合督辦案件，本案明確了侵犯計算機軟件著作權犯罪的行為性質，依法加強對計算機軟件的知識產權保護。檢察機關辦理涉計算機軟件類案件，要全面審查案件事實和證據，精準認定行為性質，通過自行開發研制或者反向工程獲得被訴侵權信息的，不屬于反不正當競爭法第九條規定的侵犯商業秘密的行為。以營利為目的，未經權利人授權，通過反向工程獲取芯片中與軟件源代碼相似度為99.99%的十六進制代碼后，用于設計、制造數控系統產品并銷售獲利的，屬于復制發行計算機軟件作品行為，應以侵犯著作權罪追究刑事責任。含侵權代碼的芯片作為數控機床控制系統中可分割的單元，要合理認定該芯片在整個數控機床控制系統中的功能和作用，精準認定非法經營數額，確保罪責刑相適應。充分運用“兩法銜接”工作機制，加強部門協同配合，凝聚打擊犯罪合力，提升知識產權案件辦理質效，共同護航企業高質量發展。

來源：重慶市高級人民法院

編輯：IPRdaily辛夷          校對：IPRdaily縱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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