灣區案例判決書匯集｜“微信管家”商業化營銷干擾不正當競爭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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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案為廣州知識產權法院涉數據權益知識產權司法保護典型案例之一?！?/strong>

騰某科技（深圳）有限公司等訴廈門聯某科技有限公司、廣州登某通信科技有限公司不正當競爭糾紛案

01、案號

（2021）粵73民終153號

02、案情與裁判

騰某科技（深圳）有限公司（以下簡稱騰某公司）是即時通訊服務軟件“微信”的著作權人，其授權關聯公司運營并專有使用。廣州登某通信科技有限公司（以下簡稱登某公司）在其“OK微信管理網站”上宣傳、推銷由廈門聯某科技有限公司（以下簡稱聯某公司）開發的聯絡易微信管理系統軟件，該軟件通過技術手段與微信軟件服務器交換數據信息，獲取微信軟件的用戶信息、聊天內容等各類隱私數據，以此實現“個性稱呼群發”“朋友圈統一管理”“管理監控”“多微信號聚合管理”以及客戶資料錄入、數據化管理、輔助品牌營銷等服務功能。被訴軟件不同版本的報價為980元-5980元不等，聯某公司官網宣傳截至2019年4月使用被訴軟件注冊企業用戶數突破20000家。騰某公司及其關聯公司據此請求法院判令被告停止不正當競爭行為、發表致歉聲明以消除影響并連帶賠償經濟損失1000萬元及合理費用450567元。

一審法院認定聯某公司、登某公司上述行為構成不正當競爭，判令被告停止侵權、賠禮道歉消除影響并賠償損失及合理開支合計360萬元。騰某公司、聯某公司等提起上訴。

廣州知識產權法院二審認為，騰某公司及其關聯公司開發、運營的微信軟件具有極高的知名度和廣泛的市場影響力，聯某公司作為同業經營者，擅自使用“微信”商標文字作為名稱及域名，且開發、運營、銷售的侵權軟件嚴重損害微信軟件及其服務的安全性及完整性，妨礙了軟件正常運行秩序，對公眾的信息數據安全及隱私性具有較大侵害性，故聯某公司侵權惡意明顯、侵權獲利大，屬于嚴重侵權行為，應從重判賠。而登某公司與聯某公司存在共同運營侵權軟件的事實，應對聯某公司的賠償責任承擔部分連帶責任。遂改判聯某公司賠償經濟損失及合理開支1000萬元，登某公司就其中300萬元承擔連帶賠償責任。

03、典型意義

本案涉及數據妨礙行為構成不正當競爭行為的認定問題。本案認定“微信管家”未經數據權益主體同意破解微信客戶端內置公鑰和用戶協議，并進一步通過商業化營銷活動異化微信產品的原有社交功能，嚴重妨礙微信平臺正常運行秩序，產生眾多數據安全風險隱患，有損消費者利益和競爭秩序，構成不正當競爭。另本案以“填平損失”為基本原則，并對惡意侵權等嚴重侵權行為加大懲處力度，合理確定賠償數額。本案是推進數據權益司法核心理念與現階段數據基礎制度體系構建目標相契合的重要實踐，對促進數據權益司法保護水平提升，優化粵港澳大灣區營商環境具有積極意義。

附判決書全文：

騰訊科技（深圳）有限公司、深圳市騰訊計算機系統有限公司、廈門聯絡易科技有限公司與廣州登堂通信科技有限公司不正當競爭糾紛一案民事二審判決書

廣州知識產權法院民事判決書

（2021）粵73民終153號

上訴人（原審原告）：騰訊科技（深圳）有限公司，住所地廣東省深圳市南山區高新區××××××××××××。

法定代表人：馬某騰，總經理。

委托訴訟代理人：劉長久，廣東法制盛邦律師事務所律師。

委托訴訟代理人：劉家靖，女，身份證住址廣東省廣州市海珠區××××××××××，公司職員。

上訴人（原審原告）：深圳市騰訊計算機系統有限公司，住所地廣東省深圳市南山區高新區×××××××××××××××。

法定代表人：馬某騰，總經理。

委托訴訟代理人：劉長久，廣東法制盛邦律師事務所律師。

委托訴訟代理人：段紅欣，廣東法制盛邦律師事務所律師。

上訴人（原審被告）：廈門聯絡易科技有限公司，住所地福建省廈門市火炬高新×××××××**×。

法定代表人：朱某峰，執行董事兼總經理。

委托訴訟代理人：蘇奕欣，福建瀛坤律師事務所律師。

委托訴訟代理人：邱蔚芳，福建瀛坤律師事務所律師。

被上訴人（原審被告）：廣州登堂通信科技有限公司，住所地廣東省廣州市天河區。

法定代表人：趙美霞，執行董事。

委托訴訟代理人：羅欣，廣東穗南律師事務所律師。

上訴人騰訊科技（深圳）有限公司（以下簡稱騰訊公司）、上訴人深圳市騰訊計算機系統有限公司（以下簡稱騰訊計算機公司）、上訴人廈門聯絡易科技有限公司（以下簡稱聯絡易公司）因與被上訴人廣州登堂通信科技有限公司（以下簡稱登堂公司）不正當競爭糾紛一案，不服廣東省廣州市天河區人民法院（2019）粵0106民初38290號民事判決，向本院提起上訴。本院依法組成合議庭，于2021年3月29日組織庭詢對本案進行了審理。騰訊公司的委托訴訟代理人劉長久、劉家靖，騰訊計算機公司的委托訴訟代理人劉長久、段紅欣，聯絡易公司的法定代表人朱躍峰及委托訴訟代理人蘇奕欣，登堂公司的委托訴訟代理人羅欣到庭參加詢問。本案現已審理終結。

騰訊公司、騰訊計算機公司共同上訴稱：請求二審法院依法撤銷廣州市天河區人民法院（2019）粵0106民初38290號民事判決第四項，改判聯絡易公司賠償騰訊公司、騰訊計算機公司經濟損失及為制止侵權行為所支付的合理開支共計1000萬元，登堂公司就上述費用承擔連帶賠償責任。事實和理由：一審判決350萬元賠償數額明顯偏低，遠遠低于聯絡易公司、登堂公司的獲利金額，也不足以彌補騰訊公司、騰訊計算機公司的損失。一、聯絡易公司、登堂公司主觀故意明顯。聯絡易公司、登堂公司作為軟件行業的從業者，在明知微信軟件具有極高用戶量及知名度情況下，擅自研發侵權的聯絡易系統，并使用騰訊公司、騰訊計算機公司具有高度知名度的軟件名稱及標識“微信”進行宣傳，以此吸引用戶購買。在被起訴后，不但未停止運營、銷售涉案侵權系統，仍通過其他方式變相進行銷售、運營。二、聯絡易系統是聯絡易公司的主營業務，公司員工數量龐大，銷售價格高昂，且銷售數量多、范圍廣。聯絡易公司為了推銷涉案侵權系統，在數個網站進行宣傳推廣，通過微信個人號等渠道進行銷售，并在全國范圍內大規模吸納招收侵權系統的銷售代理商，僅侵權系統網站頁面這一銷售渠道顯示，侵權系統的銷量已達上萬件之多，僅此一個渠道的銷售數據結合侵權系統的銷售單價計算，聯絡易公司銷售侵權系統的銷售額至少在人民幣3000萬元以上。根據聯絡易公司提供的“聯絡易-微信管理系統-報價說明”，按需要登錄的微信號個數收取授權費用：個人版980元每年，包含3個授權，增加授權300元每年每個，企業版4980元每年，包含10個授權，增加授權450元每個，增強版5980元每年…，從聯絡易公司、登堂公司自行披露的信息來看，其目前服務的企業客戶超過上萬家，獲利已超過千萬元。其客戶包括泰康人壽、方太、攜程、中國聯通、新東方、百合網、美聯英語等大型企業，此類大型企業對客服服務的需求量十分龐大。此外，聯絡易公司、登堂公司還通過以授權合作的方式，將涉案侵權系統以受托方自身品牌名義向客戶銷售系統，僅微易聊公司就收費28萬，可知其獲利勢必非常巨大。三、給騰訊公司、騰訊計算機公司造成了巨大損失。聯絡易公司開發的涉案侵權系統，具有上萬的用戶使用量，此類用戶量注冊了微信賬號，通過聯絡易微信管理系統進行控制、收發各類信息，減少了騰訊公司、騰訊計算機公司官方微信軟件的使用，增加了騰訊公司、騰訊計算機公司的運營壓力。其中聯絡易系統所具有的多項特殊功能，會給普通用戶帶來極大的干擾(如任意加好友、群發廣告、營銷話術等)，讓微信用戶誤以為上述行為是騰訊公司、騰訊計算機公司的行為，給騰訊公司、騰訊計算機公司的商譽帶來了嚴重的影響，損害了騰訊公司、騰訊計算機公司在互聯網市場的競爭優勢。騰訊公司、騰訊計算機公司為本案維權已支出了超過50萬的費用。

聯絡易公司上訴并答辯稱：1.請求二審法院依法撤銷廣州市天河區人民法院（2019）粵0106民初38290號民事判決第四項，改判聯絡易公司賠償騰訊公司、騰訊計算機公司經濟損失及為制止侵權行為所支付的合理開支為100萬元為限；2.本案訴訟費用由騰訊公司、騰訊計算機公司承擔。事實和理由：一、聯絡易公司研發“聯絡易微信管理系統”的出發點在于微信商業模式之基礎上為特定用戶提供管理賦能，提升工作效能，不存在破壞騰訊公司、騰訊計算機公司微信軟件商業模式、擾亂公平競爭的市場秩序的主觀惡意。二、聯絡易公司在開發和運營“聯絡易微信管理系統”過程中雖有收集、存儲用戶數據的機會，但從未非法利用或向第三人出售用戶數據。三、結合聯絡易公司的主觀過錯、涉嫌侵權持續時間、侵權范圍、規模與能力、侵權方式和手段、獲利層面，以及騰訊公司、騰訊計算機公司的實際損失、合理開支等諸多因素來看，希望二審法院能綜合因素，改判適當減免。1.聯絡易公司的主觀過錯小。聯絡易公司所發展的客戶，大多是以精細化的客戶運營為核心的正規企業，聯絡易公司主觀過錯相對其他微信群控黑灰產業鏈而言較輕。2.聯絡易公司涉嫌侵權持續時間較短，前后大致一年，于2018年9月前后開始運維“聯絡易微信管理系統”至2019年8月中下旬開始主動采取停止涉嫌侵權的必要措施，陸續下架并終止“聯絡易微信管理系統”業務，封停公司官網及全部域名，公司業務全面整頓。3.聯絡易公司涉嫌侵權范圍比較特定、規模較小，涉嫌侵權方式及手段較為單一。4.聯絡易公司作為一家初創技術型創業公司，成立至今，仍處于虧損狀態，并沒有如騰訊公司、騰訊計算機公司所稱通過銷售“聯絡易微信管理系統”獲得巨額的不正當利益。關于證據中所涉及報價說明，“個人版：980元/年，企業版：4980元/年；增強版5980元/年”，這僅是報價而已，在實際交易過程中，多數特定用戶都有討價還價，最終成交價格遠低于上述報價。5.騰訊公司、騰訊計算機公司因保全證據、訴訟需要而支出了一定的公證、司法鑒定及律師服務費用，但保全證據存有重復且無必要之嫌。6.案外人深圳市微連互動科技有限公司、平潭綜合實驗區麥格網絡科技有限公司對“聯絡易微信管理系統”的銷售，屬于一次性買斷，聯絡易公司無法控制或要求其下架。7.聯絡易公司創業維艱，法律意識不強，也希望騰訊公司、騰訊計算機公司能多諒解，希望與其和解。

登堂公司答辯稱：1.登堂公司是代理商，與聯絡易公司簽訂了代理協議，根據法律規定登堂公司實施的民事法律行為應由聯絡易公司承擔，登堂公司不應承擔連帶責任。2.對于一審判決登堂公司賠償10萬元沒有異議，登堂公司沒有上訴。但判決登堂公司賠償10萬元及就200萬元承擔連帶責任是互相矛盾的。

騰訊公司、騰訊計算機公司向一審法院起訴請求判令：1.聯絡易公司、登堂公司立即停止以更名、授權、合作、出售后臺系統等方式變相運營銷售聯絡易微信管理系統，停止通過破解用戶協議的方式實施妨礙微信、破壞微信軟件正常運行的行為，立即停止聯絡易微信管理系統的運營、銷售、宣傳、推廣、下載等行為；登堂公司立即停止使用“微信”及“weixin”商標作為ok微信網站名稱及網站域名等不正當競爭行為；2.聯絡易公司、登堂公司就其不正當行為在《中國知識產權報》《羊城晚報》《法制日報》、新浪網首頁顯著位置公開發表致歉聲明以消除影響，保留時間不得少于30天；3.聯絡易公司、登堂公司向騰訊公司、騰訊計算機公司連帶賠償經濟損失1000萬元及公證費、鑒定費、律師費等合理費用450567元。

一審法院經審理查明：一、騰訊公司、騰訊計算機公司微信軟件詳情及其知名度情況。

騰訊公司、騰訊計算機公司提交的計算機軟件著作權登記證書、授權書、軟件運行界面截圖、微信官網界面、手機微信軟件內版權信息、第18165351號、第9085979號注冊商標證書等顯示，騰訊微信軟件系即時通訊服務軟件，可為網絡用戶提供一對一或多人參與的文字、語音短信、表情和視頻通話服務。包含微信通信、運行小程序、特定范圍內朋友圈互動、收付款、注冊運營微信公眾賬號、查看網絡訊息等功能。并在此基礎上為用戶提供開放平臺、與其他軟件或硬件信息互通等功能或內容的軟件許可及服務。騰訊公司系騰訊微信軟件V1.1及騰訊微信軟件V5.3的著作權人，系第18165351號Weixin商標及第9085979號商標的注冊人。2011年1月10日，騰訊公司出具授權書將騰訊微信軟件及其各升級版本授權騰訊計算機公司運營，并將上述軟件及其各升級版本的著作權授予騰訊計算機公司專有使用，授權期限截至騰訊公司撤回本授權。

商標馳字[2016]212號《國家工商總局商標局關于認定“微信及圖”商標為馳名商標的批復》、（2018）皖民終409號民事判決書、網頁截圖等證據顯示，2016年12月29日，國家工商行政管理總局商標局認定騰訊公司使用在商標注冊用商品和國際分類第9類計算機軟件、計算機程序商品上的注冊商標為馳名商標。截至2019年6月30日，微信及WeChat的合并月活躍賬戶數達11.33億。（2018）粵廣廣州第193230號公證書顯示，2011年至2018年期間，微信項目及相關產品獲得“3C傳媒大獎”“年度十佳應用”等多種不同獎項。

網絡用戶可以通過微信網站（.com）免費下載微信軟件，可下載版本包括微信網頁版、微信MAC版、微信Windows版。在下載安裝微信軟件時，須同意《騰訊微信軟件許可及服務協議》并遵守《微信個人賬號使用規范》等規定?！厄v訊微信軟件許可及服務協議》第2.3條載明：騰訊給予你一項個人的、不可轉讓及非排他性的許可，以使用本軟件。你可以為非商業目的在單一臺終端設備上安裝、使用、顯示、運行本軟件。你可以為使用本軟件及服務的目的復制本軟件的一個副本，僅用作備份。第6.1條載明，保護用戶個人信息是騰訊的一項基本原則，騰訊將會采取合理的措施保護用戶的個人信息。除法律法規規定的情形外，未經用戶許可騰訊不會向第三方公開、透露用戶個人信息。騰訊對相關信息采用專業加密存儲與傳輸方式，保障用戶個人信息的安全。第8.2.1條載明：除非法律允許或騰訊書面許可，你使用本軟件過程中不得從事以下行為：……8.2.1.4對本軟件或本軟件運行過程中釋放到任何終端內存中的數據、軟件運行過程中客戶端與服務器端的交互數據、以及本軟件運行所必需的系統數據，進行復制、修改、增加、刪除、掛接運行或創作任何衍生作品，形式包括但不限于使用插件、外掛或非騰訊經授權的第三方工具/服務接入本軟件和相關系統；8.2.1.5通過修改或偽造軟件運行中的指令、數據、增加、刪減、變動軟件的功能或運行效果，或者將用于上述用途的軟件、方法進行運營或向公眾傳播，無論這些行為是否為商業目的；8.2.1.6通過非騰訊開發、授權的第三方軟件、插件、外掛、系統，登錄或使用騰訊軟件及服務，或制作、發布、傳播上述工具；8.2.1.7自行或者授權他人、第三方軟件對本軟件及其組件、模塊、數據進行干擾；8.2.1.8其他未經騰訊明示授權的行為。第8.3條載明，除非法律允許或騰訊書面許可，你使用本服務過程中不得從事下列行為：……8.3.5未經騰訊書面許可利用微信賬號和任何功能，以及第三方運營平臺進行推廣或互相推廣的；8.3.7制作、發布與以上行為相關的方法、工具，或對此類方法、工具進行運營或傳播，無論這些行為是否為商業目的；8.3.8其他違反法律法規規定、侵犯其他用戶合法權益、干擾產品正常運營或騰訊未明示授權的行為。

《微信個人賬號使用規范》載明：使用本軟件過程中不得從事下列行為：1.1.2.4對本軟件或本軟件運行過程中釋放到任何終端內存中的數據、軟件運行過程中客戶端與服務器端的交互數據，以及本軟件運行所必需的系統數據，進行復制、修改、增加、刪除、掛接運行或創作任何衍生作品，形式包括但不限于使用插件、外掛或非騰訊經授權的第三方工具/服務接入本軟件和相關系統；1.1.2.5通過修改或偽造軟件運行中的指令、數據，增加、刪減、變動軟件的功能或運行效果，或者將用于上述用途的軟件、方法進行運營或向公眾傳播，無論這些行為是否為商業目的；1.1.2.6通過非騰訊開發、授權的第三方軟件、插件、外掛、系統，登錄或使用騰訊軟件及服務，或制作、發布、傳播上述工具；1.1.2.7自行或者授權他人、第三方軟件對本軟件及其組件、模塊、數據進行干擾；第1.4條載明，為了保護用戶數據安全，騰訊禁止微信用戶從事以下違規行為：1.4.1未經其他微信用戶明確同意，或未向其他微信用戶如實披露數據用途、使用范圍等相關信息的情形下復制、存儲、使用或傳輸其他微信用戶數據的，侵害其它微信用戶合法權益的；1.4.3將其他微信用戶微信號、名稱、QQ號、手機號、電子郵箱地址和出生日期等個人隱私信息用于任何未經用戶及微信平臺授權的用途的。

《微信隱私保護指引》載明“當你使用一些功能時，我們會在獲得你的同意后，收集你的一些敏感信息”；“目前，微信不會主動共享或轉讓你的個人信息至騰訊集團外的第三方，如存在其他共享或轉讓你的個人信息或你需要我們將你的個人信息共享或轉讓至騰訊集團外的第三方情形時，我們會直接或確認第三方征得你對上述行為的明示同意”；“微信不會對外公開披露其收集的個人信息，如必須公開披露時，我們會向你告知此次公開披露的目的、披露信息的類型及可能涉及的敏感信息，并征得你的明示同意”。另有“我們努力為用戶的信息安全提供保障，以防止信息的丟失、不當使用、未經授權訪問或披露”“我們將在合理的安全水平內使用各種安全保護措施以保障信息的安全?！薄拔覀兺ㄟ^不斷提升的技術手段加強安裝在你設備端的軟件的安全能力，以防止你的個人信息泄露?！覀兘ｉT的管理制度、流程和組織以保障信息的安全”“目前，微信通過了國家網絡安全等級保護（三級）的測評和備案，在信息安全方面已達到SO27001、國際信息安全管理體系、TRUSTArc等國際權威認證標準的要求，并已獲得了相應的認證?！钡葍热?。

二、聯絡易公司、登堂公司被控侵權事實

（2019）深南證字第18807號公證書顯示，2019年6月28日，使用公證處電腦登錄OK微信管理網（www..net），該網站的頁面上端及頁面內容中多處顯示“OK微信管家”字樣，網站內容為介紹名為“OK微信管家”的軟件，并在網站中顯示“掃碼注冊體驗賬戶，可免費使用7天”的二維碼及“了解更多使用相關，請添加客服經理微信”的二維碼。登錄微信后可查看與微信號為的微信賬號的聊天記錄，該微信賬號確認可通過www..net網站中的二維碼添加，并發送名為《聯絡易微信管理系統產品介紹》《聯絡易-微信管理系統-功能介紹》《聯絡易微信管理系統-功能列表》《聯絡易微信管理系統-報價說明》等文檔。并向@qq.com電子郵箱發送主題為《聯絡易-系統演示視頻》。登錄聯絡易微信管理系統網（www..net）可查看并下載聯絡易微信管理系統軟件操作視頻及操作手冊文檔。登錄聯絡易網（www..com）可見該網站的“合伙營銷中心”板塊的內容主要為介紹宣傳聯絡易微信管理系統軟件。

上述網站內容、文檔及視頻文件顯示，聯絡易微信管理系統軟件共有個人版、企業版、增強版、專業版等四個版本，不同版本功能依次遞增。該軟件功能包括“個性稱呼群發（客戶畫像，精準服務喚醒式的聊天，有溫度的營銷）”“朋友圈統一管理（自定義內容、定時發布、自我評論、朋友圈素材庫管理、可一鍵發布多個微信號的朋友圈）”“管理監控（內容留存、服務記錄、快捷話術、報表數據、批量管理、權限分級）”“協同辦公（多人協作為同一客戶服務避免客戶同時添加多個客戶微信極大提升客戶滿意度）”“添加好友（系統上可直接搜索并添加微信好友）”“多微信號聚合管理（多微信號同時登錄無需多頁面切換）”“手機掃碼登錄（對手機型號無要求不越獄，不刷機）”。并提供客戶資料錄入（系統具備CRM功能，客戶資料錄入，多維度精準畫像）、數據化管理（系統留存所有員工服務會話情況、財務數據、添加好友數、刪除好友數、聊天次數、相應時間回復率等數據，并形成精確數據統計）、多方位風控措施（對員工工作微信設置監管操作，保證服務標準化、專業化，避免客戶流失防止員工出現敏感違規操作，不當營銷，言辭粗魯等行為，防止跑單、飛單）、輔助品牌營銷（精準推廣，品牌曝光，提升口碑，開發企業營銷新途徑）、智能AI客服（機器人自動回復自動通過好友）等服務。

該軟件的運行界面有“會話”“歷史消息”“群發助手”“朋友圈”“客戶管理”“報表管理”“賬號管理”“幫助中心”等8個模塊，其中“會話”模塊下可操作內容為：1.顯示該軟件管理的多個微信賬號的會話信息，可以與各微信賬號的聯系人進行微信聊天，聊天過程中可選擇事先錄入的快捷回復內容或查看對方朋友圈內容，并進行點贊、評論等行為；2.根據預設的標簽篩選各微信賬號的聯系人后進行對話；3.對不同微信賬號的不同聯系人進行個人信息錄入、服務記錄；4.該軟件管理的微信賬號可以通過其他被管理微信賬號對該賬號的聯系人進行微信聊天?！皻v史信息”模塊下可操作內容為：1.查看該軟件管理的所有微信賬號的所有聊天記錄（含已撤回消息）；2.通過已編輯的敏感詞篩選查看含敏感詞的聊天記錄及上下文?！叭喊l助手”模塊下可操作內容為：1.對該軟件管理的微信賬號的聯系人群發信息；2.通過已設置的標簽篩選聯系人群發信息；3.以特別稱呼對不同聯系人群發信息?！芭笥讶Α蹦K下可操作內容為：1.查看該軟件管理的微信賬號的朋友圈內容并點贊或評論；2.設置在該軟件管理下的一個或多個微信賬號在不同或相同的指定時間發布指定文字及圖片，并可設置評論時間及內容?！翱蛻艄芾怼蹦K下可操作內容為：1.對該軟件管理的微信賬號的所有聯系人進行備注、分組、設置特別稱呼；2.查詢各聯系人的服務記錄；3.批量添加好友及批量導入客戶?！皥蟊砉芾怼蹦K下可操作內容為：1.對該軟件管理的一個或多個微信賬號統計生成并可導出微信好友報表、刪除好友報表、被刪除好友報表、新增好友報表、服務記錄報表、轉賬記錄報表、紅包統計報表、會話統計報表、電話統計報表、標簽統計報表；2.查看相關聯系人的聊天記錄?！百~號管理”模塊下可操作內容為：1.可建立多個不同賬號，并將不同賬號分別設置在不同部門項下，對不同賬號設置不同權限；2.進行微信號管理，將該軟件管理的一個或多個微信賬號分配到不同部門；3.查看該軟件管理的所有微信賬號的聯系人信息；4.通過掃碼登錄添加新的微信賬號；5.設置機器人針對不同敏感字或在指定時間內自動回復相應文字、圖片及文件；6.設置該軟件管理的微信賬號在特定時間段自動通過好友申請，并設置通過人數上限；7.統計各微信賬號在線時段?！皫椭行摹蹦K下可查看該軟件使用操作說明。該軟件另有拓展功能“電銷易”，可充值后通過該軟件撥打聯系人電話并錄音保存通話內容。

《聯絡易-微信管理系統-報價說明》載明聯絡易提供多用戶平臺及私有化組網兩種平臺，多用戶平臺服務統一通過www..cn地址登錄使用，根據需要登錄的微信號個數，個人版（含3個授權）980元/年，增加授權300元/年/個；企業版（含10個授權）4980元/年，增強授權450元/年/個；增強版（含10個授權）5980元/年，增加授權550元/年/個。另有私有化組網參考報價。

計算機軟件著作權登記公告及ICP/IP地址/域名信息備案管理系統查詢結果顯示，名為聯絡易微信管理系統（ios版本）的計算機軟件首次發表日期為2018年4月17日，登記日期為2018年6月5日，名為聯絡易微信管理系統（Android版本）的計算機軟件首次發表日期為2018年4月6日，登記日期為2018年6月6日。名為聯絡易微信管理系統（windows版本）的計算機軟件首次發表日期為2018年4月1日，登記日期為2018年6月5日。聯絡易電銷易軟件的計算機軟件首次發表日期為2018年4月5日，登記日期為2018年6月5日。上述軟件的著作權人均為聯絡易公司。OK微信管理網（www.net）的主辦人為登堂公司，微信管理系統網（www..cn）、聯絡易網（www..com）、聯絡易微信管理系統網（www..net）的主辦人均為聯絡易公司。騰訊公司、騰訊計算機公司和聯絡易公司、登堂公司當庭確認上述網站均已關停。

聯絡易公司、登堂公司對上述事實均無異議，共同辯稱聯絡易公司、登堂公司系各自獨立經營的法人，登堂公司代理銷售聯絡易微信管理系統軟件并收取分成款，并不參與該軟件的實際運營，亦不存在財務混同。聯絡易公司另辯稱：1.其主辦經營的微信管理系統網（www..cn）、聯絡易網（www.com）、聯絡易微信管理系統網（www..net）的網站名稱及域名中均未使用“微信”或“weixin”字樣且上述網站均已于2019年8月斷開鏈接停止運營；2.確認上述公證及網頁所示內容中顯示的聯絡易微信管理系統軟件的內容及功能系其開發生產的產品，但上述公證書及網頁所示的部分推廣和銷售內容均為登堂公司實施，與聯絡易公司無關；3.聯絡易微信管理系統軟件已經在2018年9月進行整改并與用戶終止合作。

（2019）深南證字第18808號、18809號、20214號、20065公證書顯示，分別于2019年7月1日及7月2日、2019年7月15日及7月16日登錄聯絡易微信管理系統網（www..net）可試用聯絡易微信管理系統軟件，亦可下載該軟件客戶端后登錄試用。使用該軟件可以添加多個微信賬號，可以查看所有微信賬號的聯系人信息并在多個微信賬號之間轉發、共享各類信息。該軟件的頁面內容及各模塊功能與上述文檔及視頻所顯示的內容一致。相同微信賬號可以同時在該軟件及手機端口登錄，并可同步顯示信息，手機微信界面顯示“ipad微信已登錄”提示信息。相同微信賬戶使用PC端登錄后即自動在聯絡易微信管理系統軟件中下線，通過該軟件上線后PC端即自動下線并顯示該賬號已在ipad設備上登錄。

（2019）粵廣南粵第21384號公證書及（2019）深南證字第21590-21592號、第21717號、第21718號、第21754-21756號公證書顯示：1.登錄微信（微信號：、微信號：）后查看與微信號為（昵稱：聯絡易-趙美美）的微信賬號的聊天記錄，該微信用戶介紹聯絡易微信管理系統軟件不同版本及微信信息儲存的相關內容，并針對租用不同云服務器的私有化組網版本進行報價；2.2019年7月19日，可購買聯絡易微信管理系統軟件騰訊云服務器的私有化組網企業版（共10個微信號），需支付軟件費4980元及服務器部署費5000元，共計9980元。收款單位為登堂公司。另需注冊租用相應配置的云端服務器（騰訊云）每月支付相應租金；3.登堂公司出具相關服務合同及收據；4.繳納相關費用并租用云端服務器后，幫助登堂公司的技術人員掃碼登錄，技術人員在該服務器上部署聯絡易微信管理系統程序及各項工具，并在部署同時向用戶介紹部署過程；5.部署安裝完成后，技術人員告知登錄網址及賬號密碼后即可登錄使用聯絡易微信管理系統軟件。（2019）深南證字第21719號、第22570號公證書顯示：在2019年7月30日及次日登錄聯絡易SCRM系統（www.），可以使用聯絡易微信管理系統。該軟件功能與前述功能一致。

廣東安證計算機司法鑒定所出具粵安計司鑒2019計525號、698號司法鑒定意見書，稱使用騰訊云服務器后臺管理的賬號密碼以及兩臺遠程主機連接的用戶名和密碼提取固定服務器數據，經鑒定認為：1.聯絡易SCRM系統存在專門針對微信開發的web程序、建立專門存儲微信用戶數據的腳本文件、模擬iPad登錄和數據收發的jar程序等；2.聯絡易SCRM系統生成iPad二維碼、微信用戶掃碼授權后，聯絡易SCRM系統即可獲得微信服務器的授權，完成登錄；3.聯絡易SCRM系統會獲取微信用戶的id、昵稱及聊天記錄并存儲在系統所在的服務器上；4.聯絡易SCRM系統模擬iPad端微信與微信服務器進行通信，系統開發者已掌握微信服務器與iPad端微信的通信協議；5.聯絡易SCRM系統模擬iPad客戶端與微信服務器進行通信，而微信服務器允許手機端微信與iPad微信同時在線，因此，系統實現了與手機登錄賬號聊天記錄的同步。

聯絡易公司、登堂公司對上述事實均無異議。聯絡易公司辯稱：1.上述公證內容大同小異，多次重復公證導致公證費用過高；2.聯絡易微信管理系統軟件并不存在破解微信通信協議或技術的情況；3.上述證據中提供銷售及技術咨詢的人員并非聯絡易公司人員，其所稱內容均與聯絡易公司無關；4.聯絡易微信管理系統軟件名稱中使用“微信”字樣，但在該軟件的操作手冊及網頁中多處提示均明確了軟件開發商名稱及軟件內容，不會導致用戶將該軟件與微信軟件相混淆。

（2019）深南證字第19059號公證書及（2019）粵廣南粵第21385號公證書顯示，微信號為的微信賬號在2019年期間發布朋友圈內容多為推廣宣傳名為“電銷易”“聯絡易社交商學院線上直播課”“聯絡易微信管理系統”等產品，其中多條朋友圈內容為微信轉賬記錄、微信聊天記錄截圖，顯示“今天進賬應該有五萬多”“客戶24小時內三次加購”“代理商打了10萬過來”“死任務：100萬，已完成：90萬”等內容，另有多幅轉賬記錄截圖。

時間戳證書及聯絡易網（www..com）、百度招聘（www.com）等網頁，顯示聯絡易公司招聘信息，該公司招聘數據分析師、數據科學家、算法工程師、web前段、工程技術負責人、商務專員、銷售客服等多個職位。聯絡易網（www..com）顯示“2019年4月，注冊企業用戶首次突破2萬家”“尚處在創業期的廈門聯絡易科技有限公司（聯絡易）其實已是企業服務領域的老兵，母體集時通訊股份，已經有12年服務企業的深厚積累”等內容。

聯絡易公司、登堂公司對上述事實均無異議。聯絡易公司辯稱：1.微信號為的微信用戶并非聯絡易公司員工，其個人在朋友圈發布的內容與聯絡易公司無關，不足以證明聯絡易公司的獲利等事實；2.聯絡易公司為對外宣傳和推廣在網絡中進行夸大的宣傳，宣傳內容并非真實的經營情況，不應作為判斷企業經營規模及獲利的依據。

聯絡易微信管理系統在深圳市微連互動科技有限公司開辦的微連互動網站（www..com）及平潭綜合實驗區麥格網絡科技有限公司開辦的微易聊網（www..com）上宣傳銷售。（2019）深前證字第034041號、第23700號、第23742號、第23468號、第30548-30550號公證書、時間戳認證證書及icp查詢頁面、《情況說明》、《聯絡易微信系統OEM合作協議》顯示：1.2019年8月，登錄www..com網站，網站首頁上方顯示“企業微信第三方服務商”“聯絡易華南運營中心”等字樣，該網站內容為介紹推廣名為“微連互動”的微信管理軟件，軟件界面及功能均與“聯絡易微信管理系統軟件”相同。網頁底部顯示“深圳市微連互動科技有限公司”字樣。2.通過該網站可跳轉智能社交平臺（www..net）通過手機號碼注冊并申請開通試用。3.登錄該網站客服人員提供的網址顯示界面與聯絡易微信管理系統軟件界面及操作功能均相同。4.登錄電銷易后臺管理系統（www..cn）網頁，顯示電銷易后臺管理系統登錄頁面。5、2019年9月，登錄微易聊網（www..com），網站首頁上方顯示“微易聊”字樣，該網站內容為介紹推廣名為“微易聊”的微信管理軟件，軟件界面及功能均與“聯絡易微信管理系統軟件”相同。網頁底部顯示“麥格網絡科技有限公司”字樣。6.登錄www..cn網頁可注冊登錄“微易聊微信管理系統”，顯示界面與聯絡易微信管理系統軟件界面及操作功能均相同。7.網站www..com的主辦人為深圳市微連互動科技有限公司。OK公話網站www..cn的主辦人為登堂公司。微易聊網站www..com及www..cn網站的主辦人均為平潭綜合實驗區麥格網絡科技有限公司。8.《情況說明》及《聯絡易微信系統OEM合作協議》復印件顯示平潭綜合實驗區麥格網絡科技有限公司稱其于2018年4月與聯絡易公司簽訂《聯絡易微信系統OEM合作協議》，該軟件系統由聯絡易公司負責運營及技術支撐和售后。

聯絡易公司、登堂公司對上述事實均無異議。登堂公司辯稱上述“電銷易”業務與微信系統無關。聯絡易公司確認上述證據所示“微連互動”軟件及“微易聊”軟件功能與聯絡易微信管理系統軟件相同，辯稱上述微連互動網站（www..com）、微易聊網（www..com）、OK公話網站（www..cn）及www..cn網站并非其主辦運營，網站內容與其無關。

2017年11月20日，聯絡易公司、登堂公司簽訂《聯絡易業務合作協議》約定聯絡易公司授權登堂公司代理銷售其開發并運營的產品，登堂公司發展的最終客戶與聯絡易公司簽約并付費后由聯絡易公司在收到款后按約定的傭金比例向登堂公司折返傭金。該合同自雙方代表人簽字蓋章后生效，有效期為兩年。聯絡易公司為登堂公司提供日常服務的管理費用，登堂公司須一次性向聯絡易公司支付代理服務費用5000元。該合同附件約定的產品列表中含微信管理系統。登堂公司向聯絡易公司支付5000元。2018年9月至2019年11月期間雙方之間多有資金往來。聯絡易公司、登堂公司確認微信賬號的使用者趙美美系登堂公司工作人員。

另查明，聯絡易公司系有限責任公司，成立于2017年3月14日，經營范圍為信息技術服務業；軟件開發；專業技術服務業；專業化設計服務；信息技術咨詢服務；計算機、軟件及輔助設備批發等。登堂公司系有限責任公司，成立于2016年9月22日，經營范圍為軟件開發；通信系統設備產品設計；通信技術研究開發、技術服務；軟件零售；信息技術咨詢服務；數據處理和存儲服務等。

三、其他事實

1.聯絡易微信管理系統軟件可通過兩種模式運行，第一種為用戶購買后獲取賬號密碼，通過登錄聯絡易公司網站，進入系統后對不同微信號進行操作及管理。相關程序和所有文件數據存儲在聯絡易公司服務器中。用戶需根據軟件的版本按照需要管理的微信號數量支付軟件購買費。第二種為用戶自行購買或租賃服務器（租賃服務器或云端服務器），由聯絡易公司在用戶指定的服務器上部署程序后運行聯絡易微信管理系統。用戶購買后獲取賬號和密碼，登錄服務器，進入系統后對不同微信號進行操作及管理。相關程序和所有文件數據存儲在用戶自有或自行租賃的服務器上。用戶需要根據軟件的版本按照需要管理的微信號數量支付軟件購買費并支付一次性程序部署費用。2.根據《微信安全通信協議》，微信客戶端在對外發布時內置公鑰。聯絡易微信管理系統軟件使用iPad微信客戶端的簽名公鑰開發，使該軟件用戶登錄聯絡易SCRM系統通過掃碼登錄相關微信賬號后，該微信賬號的手機界面會出現手機微信界面顯示“ipad微信已登錄”提示信息，并且與PC端微信登錄相互排斥。3.騰訊公司、騰訊計算機公司主張就本案為維權支出的合理費用為公證費、鑒定費、律師費、取證費共計450567元，提交民事委托代理合同及律師費發票（162000元）、購買軟件收據（9980元）、公證費發票（125760元）及鑒定費發票（152827元）等證據予以證明。4.2017年12月29日發布、2018年5月1日施行的《信息安全技術個人信息安全規范》國家標準（GB/T35273-2017）規定，個人信息控制者開展個人信息處理活動，應遵循權責一致、目的明確、選擇同意、最少夠用、公開透明、確保安全和主體參與等七項原則；其中目的明確原則要求具有合法、正當、必要、明確的個人信息處理目的；選擇同意原則要求向個人信息主體明示個人信息處理目的、方式、范圍、規則等，征求其授權同意；公開透明原則要求以明確、易懂和合理的方式公開處理個人信息的范圍、目的、規則等，并接受外部監督；確保安全原則要求具備與所面臨的安全風險相匹配的安全能力，并采取足夠的管理措施和技術手段，保護個人信息的保密性、完整性、可用性等。

一審法院認為：本案雙方均系從事互聯網信息運營的經營者，雖然兩者經營的非同類產品，但市場競爭并不局限于此，在相關產品或服務投入市場后會對市場競爭形勢及當事方利益產生影響時，相關經營者之間也可能因此而發生市場競爭關系。我國《反不正當競爭法》旨在鼓勵和保護公平競爭、保護經營者和消費者合法權益。故只要經營者的經營行為違反了反不正當競爭法的規定，擾亂了市場競爭秩序，對其他經營者的合法權益造成了損害，其他經營者即有權提起訴訟。本案中被控侵權軟件“聯絡易微信管理系統”涉嫌干擾微信正常運行，對微信產品的安全性及微信用戶的利益造成危害，本案雙方之間已經因此而產生競爭關系。騰訊公司、騰訊計算機公司是微信應用軟件的著作權人及微信平臺的共同運營者，有權作為共同原告提起本案訴訟。

聯絡易公司確認“聯絡易微信管理系統”軟件由其研發運營銷售，一審法院予以確認。聯絡易公司和登堂公司辯稱登堂公司僅為聯絡易微信端理系統軟件的銷售商，并提交《聯絡易業務合作協議》予以證明。但事實表明，登堂公司主辦運營的網站及其員工通過微信對外宣傳推廣聯絡易微信管理系統軟件，還指導用戶購買或租賃服務器、為用戶部署服務器、承諾維護服務器等行為，并以登堂公司的名義與用戶簽訂相關合同、收取相關款項。上述行為與《聯絡易業務合作協議》所約定的內容并不相符。登堂公司以自己的名義收取銷售款項，并對用戶提供軟件程序的部署服務，上述行為已經構成對聯絡易微信管理系統軟件的運營，應當認定為該軟件的運營者。登堂公司另提交銀行交易明細及微信朋友圈截圖，顯示自2019年11月起登堂公司與聯絡易公司再無經濟往來，也不再進行聯絡易微信管理系統軟件的推廣銷售行為。首先，上述證據并不足以證明登堂公司所有經濟往來及推廣營銷的全部事實；其次，即使被控侵權行為均發生在2019年11月之前，上述事實亦不足以推翻2019年11月之前登堂公司的運營事實。登堂公司的辯稱沒有事實及法律依據，應當確認聯絡易公司和登堂公司在2017年11月20日至2019年11月19日期間共同運營聯絡易微信管理系統軟件的事實。

至于騰訊公司、騰訊計算機公司訴稱其他銷售該軟件的網站及運營行為，并無證據顯示該部分銷售及運營行為系登堂公司參與或實施，故對于發生在2017年11月20日至2019年11月19日期間以外的聯絡易微信管理系統軟件的銷售及運營行為，應認定與登堂公司無關。騰訊公司、騰訊計算機公司稱通過www..com網站可以直接跳轉至登堂公司主辦的www..net網站銷售“電銷易”產品，因“電銷易”是獨立于聯絡易微信管理系統的語音通話軟件，雖然聯絡易微信管理系統軟件中包含通過電銷易進行語音通話的功能，但該軟件本身與微信軟件并無特定聯系。登堂公司開辦網站銷售“電銷易”軟件的行為并未與騰訊公司、騰訊計算機公司運營的微信軟件產生不正當競爭行為。.net網站可以通過www..com網站跳轉，亦不足以證明登堂公司參與www.com網站銷售或運營聯絡易微信管理系統軟件的事實。騰訊公司、騰訊計算機公司據此主張登堂公司參與了聯絡易微信管理系統的全部運營行為沒有依據，不予采納。

聯絡易公司和登堂公司運營聯絡易微信管理系統軟件已經構成對騰訊公司、騰訊計算機公司的不正當競爭，分析如下：

（一）聯絡易微信管理系統軟件及OK微信管家網站（www.com）中擅自使用含有“微信”商標的文字組合作為名稱及域名。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反不正當競爭法》規定，經營者不得擅自使用與他人有一定影響的商品名稱等相同或者近似的標識。微信軟件系享有極高知名度和市場普及性的社交軟件，“微信”字樣及其拼音“weixin”均屬于有一定影響的商品名稱。OK微信管家網站（www..com）在網站名稱及網站域名中使用的“微信”和“weixin”行為均違反了《反不正當競爭法》的相關規定，構成不正當競爭。至于“聯絡易微信管理系統軟件”名稱的使用行為，該名稱中的標識性詞語為“聯絡易”，該軟件用于實現管理多個微信賬號，故軟件名稱中的“微信管理系統軟件”是用于表示軟件性質和用途，并不具有標識作用，其中的“微信”字樣亦不屬于《反不正當競爭法》中所規定的“擅自使用與他人有一定影響的商品名稱等相同或者近似的標識”范疇，不構成不正當競爭。

（二）聯絡易微信管理系統軟件實施的技術與微信軟件網頁端及PC端相互排斥，嚴重損害微信軟件及其服務的安全性及完整性，減少了用戶對微信軟件網頁端及PC端軟件的使用及下載量，妨礙了軟件的正常運行秩序。聯絡易公司辯稱其通過微信軟件在客戶端的內置公鑰模擬微信iPad端口，并無破解微信通信協議的行為?！斗床徽敻偁幏ā返谑l第二款第（三）項規定，經營者不得利用技術手段，通過影響用戶選擇或者其他方式，惡意對其他經營者合法提供的網絡產品或者服務不兼容；第（四）項規定，經營者不得利用技術手段，通過影響用戶選擇或者其他方式，實施其他經營者合法提供的網絡產品或者服務正常運行的行為。聯絡易公司的上述行為違反了法律規定，構成不正當競爭。1.微信通信協議或微信客戶端程序并非公開明示的信息，其內置公鑰亦非供所有網絡用戶取用的公共信息。聯絡易公司并未明確其獲取微信客戶端內置公鑰的途徑或舉證證明其知悉并使用微信客戶端內置公鑰的合法性，其未經同意使用微信客戶端內置公鑰的行為顯然侵害了騰訊公司、騰訊計算機公司的合法權益。2.微信客戶端公鑰是微信運營者為實現微信運營維護而設置，目的供微信客戶端與微信運營端服務器微信的驗證和通信。聯絡易公司通過技術手段將聯絡易微信管理系統軟件的微信賬號實現微信的信息數據收發的結果，導致微信服務商接收并處理了來自非微信客戶端發送的信息和指令，該行為妨礙了微信經營者對微信產品的正常運行。3.實現微信客戶端與服務器的信息互換，需要同時具備客戶端公鑰及用戶協議，聯絡易微信管理系統軟件在知悉公鑰的情況下仍實施了破解用戶協議的行為。4.根據微信的運行設置，相同微信賬號無法同時登錄網頁版、PC端及iPad端，聯絡易微信管理系統軟件偽造iPad登錄端口，導致使用者的微信賬號無法同時登錄正常的網頁版或PC客戶端，對微信服務商合法提供的微信網頁版和PC客戶端不兼容。

（三）聯絡易公司雖未實施抄襲研發與微信功能基本相同的軟件及從微信服務器竊取用戶信息的行為，但其行為的確增加了微信的運營壓力，干擾了騰訊公司、騰訊計算機公司信息處理及運營負擔，構成不正當競爭。理由如下：1.聯絡易微信管理系統軟件通過模擬微信iPad客戶端的方式實現微信號的登錄及使用，但該軟件實現的微信文字、圖片、語音、視頻的收發及查看朋友圈、發布朋友圈等功能均為微信用戶通過微信軟件及微信平臺完成的。在脫離微信賬號登錄的情況下，聯絡易微信管理系統軟件本身并不具備上述功能。聯絡易微信管理系統軟件的功能是對微信賬號及收發信息的管理和統計，上述功能與微信軟件的功能并不相同或近似，聯絡易公司沒有通過抄襲完成該軟件的研發。2.根據聯絡易微信管理系統軟件的操作過程可見，該軟件的使用者可以根據權限查看經該軟件登錄的微信賬號的相關信息，包括微信賬號的個人信息及該賬號微信好友的身份信息、聊天記錄、朋友圈信息等，但上述內容均為通過該軟件登錄的微信賬號的可見內容，聯絡易微信管理系統軟件的使用者或數據庫管理者可查看的內容僅限于曾經通過該軟件系統登錄的微信賬號的查看內容。聯絡易微信管理系統軟件對信息的查看權限取決于相關微信用戶的授權，只有通過向該軟件授權（即通過該軟件登錄微信）的微信賬戶在登錄期間的可見信息才能被聯絡易微信管理系統軟件的使用者及數據庫管理者獲取。故無論是該軟件的使用者或研發者或數據庫管理者，獲取用戶信息的范圍僅限于授權用戶的可見范圍，獲取時該信息的途徑也僅限于相關用戶的授權而非通過微信的服務器竊取用戶信息。故騰訊公司、騰訊計算機公司稱聯絡易公司通過與微信軟件的信息交互竊取用戶信息的主張與事實不符。3.根據聯絡易微信管理系統軟件的使用事實可見，該軟件偽造微信iPad客戶端實現多個微信賬號的登錄及使用，導致了微信客戶端業務與事實不符，微信軟件對于使用中的客戶端作出錯誤判斷及處理，在運行過程中也會出現更多的不穩定和錯誤風險。這種行為顯然干擾了微信軟件的正常運營，增加了微信軟件運營的壓力和困難。這種行為應當屬于《中華人民共和國反不正當競爭法》第十二條第二款第（四）項規定的范疇，構成不正當競爭。

（四）首先，根據微信軟件的性質及功能以及《騰訊微信軟件許可服務協議》的約定可見，微信產品作為社交平臺，主要功能是幫助個人用戶以添加好友、加入微信群與朋友圈及支付等方式實現個人社交及生活便利。并明確禁止對微信產品進行干擾，不得實施影響用戶體驗、危及平臺安全及損害他人合法權益的行為。同時騰訊公司、騰訊計算機公司堅持在個人微信產品功能的設計上盡可能簡化，以避免對用戶注意力的無必要干擾。尤其嚴格禁止采用技術手段自動向用戶批量推送營銷信息等行為。微信軟件的設計及功能以個人用戶的私人生活及社交為宗旨和服務目的，而非作為個人或商戶進行電子商務或對公交流平臺。聯絡易微信管理系統軟件嵌套在微信軟件中，開發的群發信息、機器人快捷回復、多人協作服務、數據統計等功能將使用者的微信增強了商業化營銷作用，異化了微信產品作為社交平臺的基本功能，違背了騰訊公司、騰訊計算機公司開發運營微信產品的初衷和宗旨，破壞了微信平臺的正常運行秩序。違反了《反不正當競爭法》第十二條第（四）項的規定，構成不正當競爭。其次，聯絡易微信管理系統軟件自動化、批量化的操作與發布信息的運作方式會增加微信運行的數據量，導致增加微信產品的運行負擔，減損微信產品運行的穩定性和運行效率，進而妨礙到微信平臺的正常運行。亦違反了《反不正當競爭法》第十二條第（四）項的規定，構成不正當競爭。第三，根據《反不正當競爭法》第二條的規定，經營者在生產經營活動中，應當遵循自愿、平等、公平、誠信的原則，遵守法律和商業道德。聯絡易微信管理系統在產品介紹、使用手冊及軟件系統中多處提示使用者“勿使用新用戶登錄”“防止被封號”等，足以說明聯絡易公司對于騰訊公司、騰訊計算機公司禁止通過微信進行營銷、禁止批量化操作的運行規則是明知的，聯絡易微信管理系統開發的各項功能均違背上述規則，并通過違背上述規則作為盈利的手段，聯絡易公司、登堂公司的主觀故意明顯，未能遵循誠信原則和商業道德。違反了反不正當競爭法第二條的規定。第四，雖然聯絡易公司并未實施從微信軟件服務器中竊取用戶信息的行為，但這并不意味著該軟件沒有在信息安全層面對騰訊公司、騰訊計算機公司構成不正當競爭。雖然該軟件通過微信用戶的授權查看并獲取微信，但在微信用戶通過該軟件系統登錄微信時并未出現任何向微信用戶的告知或提醒信息。此外，騰訊公司、騰訊計算機公司在保護微信產品數據安全方面投入巨大的人力、物力、財力，采取了多重技術措施防范他人非法獲取數據。騰訊公司、騰訊計算機公司作為微信的運營者，通過《騰訊微信軟件許可及服務協議》《微信個人賬號使用規范》《微信隱私保護指引》等規范向微信用戶作出數據安全保護承諾，微信用戶向微信平臺提供信息是基于其對微信平臺信息安全保護能力的信賴，聯絡易微信管理系統軟件具備的收集、存儲及監控微信數據的功能，導致這部分數據存在較高于其他數據的風險。此種風險已經威脅到微信平臺的安全運行。構成不正當競爭。聯絡易微信管理系統軟件在運行中獲取的數據內容限于授權微信賬號使用者或該微信賬號相對方的個人微信信息，屬于未經分析加工的用戶個人原始數據，該數據的內容通過微信用戶的自我設定和收發信息形成，并非騰訊公司、騰訊計算機公司在運行微信過程中進行收集或再加工后的成果，騰訊公司、騰訊計算機公司雖然有責任保護此類數據的安全，但在微信用戶授權范圍之外對此類數據并不享有其他權利。聯絡易微信管理系統軟件的收集、存儲、監測上述數據，亦不屬于對騰訊公司、騰訊計算機公司的權益的侵害。騰訊公司、騰訊計算機公司可以禁止聯絡易公司實施相應的行為，但無權就該行為主張經濟賠償。

關于本案民事責任的確定。聯絡易公司開發，并與登堂公司共同運營并銷售聯絡易微信管理系統軟件的行為違反了《反不正當競爭法》第二條、第十二條的規定，登堂公司主辦運行OK微信管家網站（www..com）的行為違反了《反不正當競爭法》第六條的規定，構成不正當競爭，應當承擔停止侵權并賠償損失的侵權損害賠償責任。雙方當事人確認OK微信管家網站（www..com）已經關閉，騰訊公司、騰訊計算機公司亦未能舉證證明登堂公司另有使用“微信”及“weixin”字樣或標示的事實，故對于騰訊公司、騰訊計算機公司要求登堂公司立即停止使用“微信”及“weixin”商標作為網站名稱及網站域名的訴訟請求不再予以支持。OK微信管家網（www..net）已關停，通過該網站購買的聯絡易微信管理系統已無法登錄使用，故對騰訊公司、騰訊計算機公司要求登堂公司停止侵權行為的訴訟請求不再予以支持。時間戳顯示名為“微連互動”“微易聊”，實為聯絡易微信管理系統軟件的軟件仍存在銷售，故對聯絡易公司稱其已停止銷售運營該軟件的辯稱不予采納。聯絡易公司與登堂公司的行為惡化了微信用戶體驗，確給騰訊公司、騰訊計算機公司帶來一定的負面影響，故對騰訊公司、騰訊計算機公司要求聯絡易公司與登堂公司刊登聲明賠禮道歉并消除影響的訴訟請求予以支持。

關于賠償數額。因騰訊公司、騰訊計算機公司未能舉證證明聯絡易公司與登堂公司的侵權行為導致其經濟損失以及聯絡易公司與登堂公司的違法所得的具體金額，聯絡易公司與登堂公司的銷售人員或網站所稱均屬于廣告宣傳行為，不足以證明其實際獲利。綜合考慮以下因素：1.微信軟件知名度較高，具有較高的市場影響力；2.聯絡易公司與登堂公司主觀故意明顯，對公眾的信息數據安全及隱私性具有侵害性；3.侵權軟件的售價較高且具有后續拓展功能及持續收費的可能性，能為聯絡易公司與登堂公司帶來較高的收益和利潤；4.騰訊公司、騰訊計算機公司確有委托律師代為參加訴訟并進行公證取證、鑒定取證。酌定賠償數額,對于超出數額部分，不予支持。

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侵權責任法》第八條、第十五條，《中華人民共和國反不正當競爭法》第二條、第六條、第十二條、第十七條，《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不正當競爭民事案件應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第十七條，《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六十四條第一款之規定，判決：1.聯絡易公司于本判決發生法律效力之日立即停止以更名、授權、合作、出售后臺系統等方式變相運營銷售聯絡易微信管理系統，停止通過破解用戶協議的方式實施妨礙微信、破壞微信軟件正常運行的行為，立即停止聯絡易微信管理系統的運營、銷售、宣傳、推廣、下載等行為；2.登堂公司、聯絡易公司于本判決發生法律效力之日起十日內，在新浪網首頁（www..com）以連續十天登載聲明的方式向騰訊公司、騰訊計算機公司賠禮道歉、消除影響（聲明內容需經一審法院審核，逾期不履行，一審法院將在相關媒體公布判決書主要內容，費用由廣州登堂公司、聯絡易公司承擔）；3.登堂公司于本判決發生法律效力之日起十日內賠償騰訊公司、騰訊計算機公司經濟損失及為制止侵權行為所支付的合理開支共計人民幣10萬元；4.聯絡易公司于本判決發生法律效力之日起十日內賠償騰訊公司、騰訊計算機公司經濟損失及為制止侵權行為所支付的合理開支共計人民幣350萬元，登堂公司就其中200萬元承擔連帶賠償責任；5.駁回騰訊公司、騰訊計算機公司的其他訴訟請求。案件受理費85400元，由騰訊公司、騰訊計算機公司負擔5600元，登堂公司負擔2300元，聯絡易公司負擔77500元，登堂公司就其中22800元承擔連帶責任。

各方當事人在二審中均未提交新證據。二審經審理查明，一審法院查明的事實屬實，本院予以確認。

二審另查明，騰訊公司、騰訊計算機公司一審中提交的證據《可信時間戳認證證書》（2019年7月10日）表明，聯絡易公司的網站（www..com）對聯絡易公司的公司歷程做了介紹，主要內容為：尚處在創業期的廈門聯絡易科技有限公司（聯絡易）其實已是企業服務領域的老兵，母體集時通訊股份，已經有12年服務企業的深厚積累。2017年3月，聯絡易公司正式成立；2018年6月，聯絡易第一屆全國合作伙伴交流會順利召開；2018年7月，成交第一個行業標桿方太集團；2019年4月，注冊企業用戶數首次突破2萬家。

（2019）深南證字第18807號公證書中《聯絡易-微信管理系統-報價說明》載明：聯絡易提供兩種平臺，多用戶平臺和私有化組網。多用戶平臺即SAAS服務，統一通過www..cn官方地址登錄使用，按需要登錄的微信號個數，收取授權費用。個人版（含3個授權）980元/年，增加授權300元/年/個；企業版（含10個授權）4980元/年，增強授權450元/年/個；增強版（含10個授權）5980元/年，增加授權550元/年/個。另有私有化組網參考報價。該公證書還載明：10000+企業已經選擇我們，包括方太、中國平安、中國移動、中國聯通、新東方、中國國旅、百合網等。

（2019）深南證字第19059號公證書及（2019）粵廣南粵第21385號公證書顯示，微信號為的趙美美在2019年期間發布朋友圈內容多為推廣宣傳名為“電銷易”“聯絡易社交商學院線上直播課”“聯絡易微信管理系統”等產品，其中多條朋友圈內容為微信轉賬記錄、微信聊天記錄截圖，顯示“今天進賬應該有五萬多”“客戶24小時內三次加購”“代理商打了10萬過來”“死任務：100萬，已完成：90萬”等內容，另有多幅轉賬記錄截圖。聯絡易網（www..com）、百度招聘（www.com）等網頁顯示聯絡易公司招聘信息，該公司招聘數據分析師、數據科學家、算法工程師、web前段、工程技術負責人、商務專員、銷售客服等多個職位。

在二審庭詢中，騰訊公司、騰訊計算機公司主張聯絡易公司開發、銷售侵權“聯絡易微信管理系統”的利潤率達到90%；聯絡易公司主張軟件行業的平均利潤率為13-15%之間。

本院認為：《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一百六十八條規定：“第二審人民法院應當對上訴請求的有關事實和適用法律進行審查?！币虮景鸽p方當事人對一審判決認定聯絡易公司開發、并與登堂公司共同運營銷售“聯絡易微信管理系統”，對騰訊公司、騰訊計算機公司構成不正當競爭侵權并無異議，雙方上訴僅針對一審判決的賠償數額不服，故本案二審爭議焦點為：聯絡易公司、登堂公司對騰訊公司、騰訊計算機公司的賠償數額應如何確定。

一、關于聯絡易公司的賠償數額

《中華人民共和國反不正當競爭法》第十七條規定：“經營者違反本法規定，給他人造成損害的，應當依法承擔民事責任。經營者的合法權益受到不正當競爭行為損害的，可以向人民法院提起訴訟。因不正當競爭行為受到損害的經營者的賠償數額，按照其因被侵權所受到的實際損失確定；實際損失難以計算的，按照侵權人因侵權所獲得的利益確定。經營者惡意實施侵犯商業秘密行為，情節嚴重的，可以在按照上述方法確定數額的一倍違反本法第六條、第九條規定，權利人因被侵權所受到的實際損失、侵權人因侵權所獲得的利益難以以上五倍以下確定賠償數額。賠償數額還應當包括經營者為制止侵權行為所支付的合理開支。經營者確定的，由人民法院根據侵權行為的情節判決給予權利人五百萬元以下的賠償?！?br/>

騰訊公司、騰訊計算機公司一審起訴請求按照聯絡易公司、登堂公司因侵權所獲得的利益確定本案的賠償數額，由聯絡易公司、登堂公司向騰訊公司、騰訊計算機公司連帶賠償經濟損失1000萬元及公證費、鑒定費、律師費等合理費用450567元，二審上訴請求改為由聯絡易公司、登堂公司向騰訊公司、騰訊計算機公司連帶賠償經濟損失及為制止侵權行為所支付的合理開支共計1000萬元，二審請求賠償的數額較一審有所減少，屬于當事人對自己民事權利的處分，并不違反法律的規定，也未侵害他人的合法權益，本院予以準許。

騰訊公司、騰訊計算機公司一、二審均請求按照聯絡易公司、登堂公司因侵權所獲得的利益來確定本案的賠償數額，并提交了一系列的證據。經審查，騰訊公司、騰訊計算機公司提交的證據充分且相互印證，可以作為計算聯絡易公司、登堂公司因侵權所獲得的利益的依據，故對騰訊公司、騰訊計算機公司請求按照聯絡易公司、登堂公司因侵權所獲得的利益確定本案的賠償數額予以支持。具體賠償數額計算如下：

1.關于銷售侵權“聯絡易微信管理系統”的數據。騰訊公司、騰訊計算機公司提交的證據《可信時間戳認證證書》表明，聯絡易公司的網站（www..com）宣傳截止2019年4月，使用“聯絡易微信管理系統”注冊企業用戶數首次突破20000家。聯絡易公司辯稱該數據是對外宣傳的夸大數據，并非真實數據，但未提交相關證據證實其實際數據。在騰訊公司、騰訊計算機公司已經對聯絡易公司的銷售數據提出初步證據的情形下，聯絡易公司未能提交證據反駁騰訊公司、騰訊計算機公司的證據，應對騰訊公司、騰訊計算機公司的主張予以采信。按照每家企業購買一套“聯絡易微信管理系統”計算，聯絡易公司銷售企業版“聯絡易微信管理系統”至少20000套，還不包括個人版和增強版。

2.關于“聯絡易微信管理系統”的銷售單價。騰訊公司、騰訊計算機公司提交的（2019）深南證字第18807號公證書中《聯絡易-微信管理系統-報價說明》載明：個人版（含3個授權）980元/年，增加授權300元/年/個；企業版（含10個授權）4980元/年，增強授權450元/年/個；增強版（含10個授權）5980元/年，增加授權550元/年/個。聯絡易公司辯稱該報價與實際銷售價格并不一致，實際銷售價格有打折，但未提交實際銷售價格的證據。在騰訊公司、騰訊計算機公司已經對“聯絡易微信管理系統”的銷售單價提出初步證據的情形下，聯絡易公司未能提交實際銷售價格的證據反駁騰訊公司、騰訊計算機公司的證據，應對騰訊公司、騰訊計算機公司的主張予以釆信，企業版按照一年一套4980元計算。

3.關于“聯絡易微信管理系統”的銷售利潤率。騰訊公司、騰訊計算機公司主張“聯絡易微信管理系統”系侵權軟件，開發成本低，聯絡易公司開發、銷售“聯絡易微信管理系統”的利潤率達到90%，而聯絡易公司主張軟件行業的平均利潤率為13-15%之間。因本案屬于互聯網不正當競爭糾紛，權利人因侵權受到的損失及侵權人的獲利邊界較為模糊，即便按照聯絡易公司主張的最低利潤率13%計算，聯絡易公司因不正當競爭侵權所獲得的利益也可以計算為20000套×4980元×13%=1294.8萬元。

騰訊公司、騰訊計算機公司開發、運營的微信軟件在我國具有極高的知名度和廣泛的市場影響力，月活躍賬戶數達11.33億，“微信及圖”被認定為馳名商標。聯絡易公司作為軟件行業的同業經營者，在明知微信軟件具有極高市場知名度的情況下，擅自使用含有“微信”商標的文字組合作為名稱及域名；開發、運營、銷售“聯絡易微信管理系統”，嵌套在騰訊公司、騰訊計算機公司的微信軟件中，開發群發信息、機器人快捷回復、多人協作服務、數據統計等功能，增強商業化營銷作用，異化微信產品作為社交平臺的基本功能，違背了騰訊公司、騰訊計算機公司開發運營微信產品的初衷和宗旨，破壞了微信平臺的正常運行秩序。此外，“聯絡易微信管理系統”實施的技術與微信軟件網頁端及PC端相互排斥，嚴重損害微信軟件及其服務的安全性及完整性，減少了用戶對微信軟件網頁端及PC端軟件的使用及下載量，妨礙了軟件的正常運行秩序，對公眾的信息數據安全及隱私性具有較大侵害性。聯絡易公司侵權惡意明顯，侵權獲利大，損害互聯網市場營商環境，屬于嚴重侵權行為，應從重判賠。

訴前所述，聯絡易公司因不正當競爭侵權所獲得的利益可計算為1294.8萬元，騰訊公司、騰訊計算機公司僅要求賠償損失及合理開支共計1000萬元，本院予以全額支持。騰訊公司、騰訊計算機公司在一審就請求按照聯絡易公司、登堂公司因侵權所獲得的利益來確定本案的賠償數額，并提交了充分的證據，一審法院未以聯絡易公司、登堂公司因侵權所獲得的利益確定本案的賠償數額不妥，且采取酌定賠償的方式判決聯絡易公司賠償騰訊公司、騰訊計算機公司經濟損失及為制止侵權行為所支付的合理開支共計350萬元偏低，本院予以糾正。

二、關于登堂公司的賠償數額

登堂公司與聯絡易公司簽訂《聯絡易業務合作協議》，為聯絡易公司代理銷售“聯絡易微信管理系統”。具體表現為主辦運營OK微信管理網（www..net）及其員工通過微信對外宣傳推廣銷售“聯絡易微信管理系統”，指導用戶購買或租賃服務器、為用戶部署服務器、承諾維護服務器等行為，并以登堂公司的名義與用戶簽訂相關合同、收取相關款項。上述行為已經構成對“聯絡易微信管理系統”的運營，應當認定為該軟件的運營者，登堂公司與聯絡易公司存在共同運營“聯絡易微信管理系統”的事實，構成共同侵權。

因“聯絡易微信管理系統”還有其他銷售商，故騰訊公司、騰訊計算機公司主張登堂公司參與了“聯絡易微信管理系統”的全部運營行為,應對聯絡易公司的賠償金額承擔全部連帶責任沒有事實和法律依據，不予采納。登堂公司的侵權獲利包含在聯絡易公司的侵權獲利之中，應當對聯絡易公司的賠償責任承擔部分連帶責任。一審判決登堂公司單獨賠償騰訊公司、騰訊計算機公司經濟損失及為制止侵權行為所支付的合理開支共計10萬元不妥，本院予以糾正。

綜上，騰訊公司、騰訊計算機公司上訴請求部分成立，本院予以支持。聯絡易公司上訴理由不能成立，本院不予支持。一審判決認定事實清楚，認定侵權準確，但在賠償數額方面處理不當，本院予以糾正。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反不正當競爭法》第二條、第六條、第十二條、第十七條，《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一百七十條第一款第（二）項的規定，判決如下：

一、維持廣東省廣州市天河區人民法院（2019）粵0106民初38290號民事判決第一、二項，即廈門聯絡易科技有限公司于本判決發生法律效力之日立即停止以更名、授權、合作、出售后臺系統等方式變相運營銷售聯絡易微信管理系統，停止通過破解用戶協議的方式實施妨礙微信、破壞微信軟件正常運行的行為，立即停止聯絡易微信管理系統的運營、銷售、宣傳、推廣、下載等行為；廣州登堂通信科技有限公司、廈門聯絡易科技有限公司于本判決發生法律效力之日起十日內，在新浪網首頁（www.sina.com）以連續十天登載聲明的方式向騰訊科技（深圳）有限公司、深圳市騰訊計算機系統有限公司賠禮道歉、消除影響（聲明內容需經一審法院審核，逾期不履行，一審法院將在相關媒體公布判決書主要內容，費用由廣州登堂通信科技有限公司、廈門聯絡易科技有限公司承擔）；

二、變更廣東省廣州市天河區人民法院（2019）粵0106民初38290號民事判決第四項為：廈門聯絡易科技有限公司于本判決發生法律效力之日起十日內賠償騰訊科技（深圳）有限公司、深圳市騰訊計算機系統有限公司經濟損失及為制止侵權行為所支付的合理開支共計1000萬元，廣州登堂通信科技有限公司就其中300萬元承擔連帶賠償責任；

三、撤銷廣東省廣州市天河區人民法院（2019）粵0106民初38290號民事判決第三項，即廣州登堂通信科技有限公司于本判決發生法律效力之日起十日內賠償騰訊科技（深圳）有限公司、深圳市騰訊計算機系統有限公司經濟損失及為制止侵權行為所支付的合理開支共計10萬元；

四、駁回騰訊科技（深圳）有限公司、深圳市騰訊計算機系統有限公司的其他訴訟請求。

如果未按本判決指定的期間履行給付金錢義務，應當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二百五十三條規定，加倍支付遲延履行期間的債務利息。

一審案件受理費85400元，由廈門聯絡易科技有限公司負擔85400元，廣州登堂通信科技有限公司就其中25620元承擔連帶責任；二審案件受理費95600元，由廈門聯絡易科技有限公司負擔95600元，廣州登堂通信科技有限公司就其中28680元承擔連帶責任。

本判決為終審判決。

審 判 長　韋曉云

審 判 員　劉小鵬

審 判 員　張　姝

二〇二一年四月三十日

法官助理　馮海青

法官助理　蘇澤君

書 記 員　黃嘉文

來源：中國裁判文書網

編輯：IPRdaily趙甄          校對：IPRdaily縱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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