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破《類似商品和服務區分表》——第27992926號“滕佳”商標無效宣告行政訴訟案評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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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付姣偉高沃律師

原標題：突破《類似商品和服務區分表》——第27992926號“滕佳”商標無效宣告行政訴訟案評析

關于類似商品或服務的判定，在實踐中一般參照《類似商品和服務區分表》，但也有例外。本文結合第27992926號“滕佳”商標無效宣告一審訴訟案，對類似商品或服務的判定問題進行闡述。

當事人

原告：營口滕佳食品有限公司”（以下簡稱“滕佳公司”）

被告：國家知識產權局

第三人：李某

訴爭商標

第27992926號“ 突破《類似商品和服務區分表》——第27992926號“滕佳”商標無效宣告行政訴訟案評析 ”商標，由李某于2017年12月11日申請注冊，核定使用在第29類的“魚制食品”等商品上，于2018年11月21日獲準注冊。

案情介紹

行政階段：

“ 突破《類似商品和服務區分表》——第27992926號“滕佳”商標無效宣告行政訴訟案評析 ”為申請人“滕佳公司”所獨創，為臆造性詞匯，取自申請人的企業字號，具有明確的指向作用。標識中的“滕”字取自申請人法定代表人的姓氏，并添加了一個帶有美好寓意的“佳”字，表達了對事業發展長遠、順利的美好祝福。申請人自2003年起先后在第30類別、29類別“調味品、芝麻醬”等商品上成功注冊第7385407號、第3755882號、第18085380號“滕佳”商標。2019年03月22日“滕佳公司”對爭議商標提起無效宣告，主要理由包括：爭議商標與申請人名下在先的三件引證商標“滕佳”構成類似商品上的近似商標。爭議商標損害了申請人在先商號權，構成以不正當手段搶注申請人在先使用并有一定影響的商標。依據2013年《中華人民共和國商標法》（以下稱《商標法》）第七條、第九條、第十條第一款第（七）、（八）項、第十五條第二款、第三十條、第三十二條、第四十四條第一款、第四十五條等規定，請求對爭議商標宣告無效。

2020年03月03日，國家知識產權局作出商評字【2020】第33211號無效宣告裁定書，認為：爭議商標核定使用的魚制食品等商品與引證商標一至三核定使用的食用油、食用淀粉、花椒油等商品不屬于類似商品，若共存于市場，不易造成消費者對商品來源的混淆誤認。爭議商標與諸引證商標未構成2013年《商標法》第三十條所指的使用在類似商品上的近似商標。爭議商標的申請注冊未違反《商標法》的上述規定，予以維持注冊。

一審階段：

滕佳公司不服國家知識產權局作出的上述無效宣告請求裁定，委托筆者所在單位在法定期限內向北京知識產權法院提起行政訴訟。

經審理，一審行政判決書中認定：

本案中，訴爭商標與引證商標一至三均為文字“滕佳”，屬于相同商標。訴爭商標核定使用的魚(非活)、魚制食品、豆腐等商品與引證商標一至三核定使用的腌制蔬菜、醋、花椒油、食用油等商品在《類似商品和服務區分表》中雖然不屬于同一類似群組，但二者均系日常生活常見的食品或烹調味料，在銷售渠道和消費群體方面存在較大關聯。第三人作為法定代表人的“鞍山合順農副產品銷售有限公司”與原告均處遼寧省，地理位置接近，作為同行業經營者，第三人申請注冊與引證商標一至三完全相同的訴爭商標，其行為難謂正當。訴爭商標與引證商標一至三共存于上述類似商品上，易使相關公眾認為商品具有相同的來源或其來源之間具有密切的聯系，已構成2013年商標法第三十條所指的使用在類似商品上的近似商標。被告對此認定錯誤，本院予以糾正。

最終，法院支持了原告的訴訟請求，判決撤銷被訴裁定，并責令被告重新作出裁定。

案件評析

本案是關于《商標法》第三十條的適用問題。依據《商標法》、相關司法解釋以及我國行政、司法審查實踐，適用《商標法》第三十條應當同時滿足以下要件：①系爭商標與引證商標標識構成相同或近似；②系爭商標與引證商標指定使用商品∕服務構成相同或類似；③系爭商標與引證商標共存容易導致相關公眾的混淆與誤認。

本案中訴爭商標與引證商標均為“滕佳”，商標構成相同是毫無爭議的，難點在于各商標指定使用的商品是否構成類似。如果依據《類似商品和服務區分表》的規定，訴爭商標核定使用的商品分屬于第2902、2910、2913小組：引證商標一指定使用的商品分屬于第2903-2905、2908、2912小組；引證商標二指定使用的商品分屬于第3012、3015-3017小組；引證商標三指定使用的商品分屬于第3016小組。雖然訴爭商標指定使用的商品與引證商標指定使用的商品分屬于不同的小組，但不能因此就判定商品不類似。本案滿足突破《類似商品和服務區分表》的要件，即需要考慮以下要素：

第一，從相關規定來看：

《北京市高級人民法院商標授權確權行政案件審理指南》15.13 【類似商品的認定】中指出“商標不予注冊復審、商標權無效宣告請求行政案件中，案件審理時的《類似商品和服務區分表》可以作為判斷構成類似商品或者服務的參考?！蔽覈蹲罡呷嗣穹ㄔ宏P于審理商標民事糾紛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第十一條規定：商品類似，是指商品在功能、用途、生產部門、銷售渠道、消費對象等方面相同，或者相關公眾一般認為其存在特定聯系，容易造成相關公眾的混淆。第十二條：人民法院依據商標法第五十二條第（一）項的規定，認定商品或者服務是否類似，應當以相關公眾對商品或者服務的一般認識綜合判斷；《商標注冊用商品和服務國際分類表》、《類似商品和服務區分表》可以作為判斷類似商品或者服務的參考。

國家知識產權局（原商標評審委員會）在法律適用方面，制定了如下突破《類似商品和服務區分表》的審理標準。即：

突破《類似商品和服務區分表》，必須具備以下要件：

(1) 在先商標具有較強的顯著特征；

(2) 在先商標具有一定的知名度；

(3) 系爭商標與在先商標具有較高的近似度；

(4) 系爭商標所使用的商品或服務與在先商標核定使用的商品或服務具有較強的關聯性；

(5) 系爭商標所有人主觀惡意明顯；

(6) 系爭商標的注冊或者使用，容易導致相關公眾混淆和誤認；

(7) 其他法律條款無法適用時才可突破。

由此可知，《區分表》最主要的功能是在商標注冊時劃分類別，方便注冊審查與商標行政管理，與商品類似本來不盡一致。所以在判斷商品是否類似時，不能以此作為依據，僅可以作為判斷商品類似的參考。法院在判斷是否構成類似商品時，需要從是否具有混淆可能性出發，實行個案認定，《區分表》可以作為判斷類似商品或者服務的參考。

第二，從商品本身的特點分析：

訴爭商標核定使用的“腐竹”等商品與各引證商標核定使用的“干食用菌、調味品”等商品均為日常生活常見的食品或者烹飪中常用的材料，在生產部門、銷售渠道、消費群體有較大程度的重合和交叉，屬于具有較大關聯的商品。且考慮到各引證商標在調味品等相關商品上經過使用具有一定知名度，訴爭商標與各引證商標同時使用在上述商品上，容易引起相關公眾的混淆誤認，構成類似商品。

第三，爭議商標的注冊或者使用，容易導致相關公眾的混淆和誤認：

引證商標“滕佳”具有較強的獨創性和顯著性，訴爭商標與其相同。原告位于遼寧省營口市蓋州市；第三人成立的“鞍山合順農副產品銷售有限公司”位于遼寧省鞍山市；二者地理位置相近。并且雙方均從事調味品等領域，屬于同行業經營者，雙方之間有貿易往來關系?？梢?，第三人明確知曉原告的“滕佳”商標，而將相同的商標注冊在類似商品上，主觀難謂正當。訴爭商標與各引證商標共存于市場容易使相關公眾誤認為是原告名下的系列商標，或者與原告存在關聯關系，容易使相關公眾對商品的來源產生混淆、誤認。

第四，從審查一致性原則的角度上看：

筆者作為該案的代理人，通過多角度地檢索，在訴訟階段提供的多份在先判決，認定第29類別與第30類別的商品具備較強的關聯性，同樣存在突破《類似商品與服務區分表》的案例。（法院判決案號為：（2017）京行終3366號；（2016）京行終31號；（2018）京行終1152號；（2015）京知行初字第4959號；（2017）京73行初7165號；（2018）京73行初6717號；（2018）京73行初4833號；（2017）京行終2469號；（2016）京行終2219號；（2018）京73行初12188號）依照審判一致原則，本案訴爭商標指定使用的商品同樣與引證商標一至三指定使用的商品具備較強的關聯性，構成類似商品。

通過上訴各要素綜合考量，突破《類似商品和服務區分表》是有章可循的，也是考慮案件需要，從公平正義角度給當事人一個好的結果。從市場實際情況來看，搭便車、傍名牌等惡意搶注商標的情況時有發生，近年來，愈演愈烈。如果嚴格按照《區分表》劃分的標準的話，顯然是難以制止，特別明顯惡意搶注商標，也不利于維護公平競爭的市場秩序和消費者的合法權益。實際情況之下，根據案情適當的突破《分類表》，更加有利于案件的公平裁決，實現法律效果。

同時此案件也給諸多企業敲了警鐘，千萬不要對于侵權行為置之不理，一定要及早維權，杜絕“傍名牌、搭便車”的行為，關鍵時刻拿起法律武器來維護自己權利，從而真正維護自己的利益！

突破《類似商品和服務區分表》——第27992926號“滕佳”商標無效宣告行政訴訟案評析

來源：IPRdaily中文網（iprdaily.cn）

作者：付姣偉高沃律師

編輯：IPRdaily王穎校對：IPRdaily縱橫君

注：原文鏈接：突破《類似商品和服務區分表》——第27992926號“滕佳”（點擊標題查看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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